【双龙组】神有月[短/完]

*无双荒 × 风神之佑连
 *纯情神仙的双向暗恋记
 *摸鱼而已,极其短小


十月神无月*,因着八百万神明聚集出云,便只在出云被称作“神有月”。

而今年相较往年又有些不同,出云的雪似乎来得比别的地方早些。

一目连御龙到达出云大社上方的时候,被飞雪打湿了翻飞的衣角。

神社里吵吵嚷嚷,十分热闹,不少神明或坐或站,聊着这一年各自的见闻。

一目连大眼扫了一圈,像是在找什么人,而后眼神便黯淡下来,独自向着侧殿旁的小神社*去了。

今日的雪着实有些大了,伴着冷风打在脸上,冷冰冰得疼。

一目连扬手想结个风盾,手将将抬到一半,抬头瞥见了小神社里静静伫立着的背影,蓦地顿住了。

那人一半身形都隐在屋内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,只有一头如瀑的黑发,被光线反射出了一点亮。

于是这点亮成功点燃了一目连的眼神。

他没再结盾,轻手轻脚地向前迈了两步。

说来奇怪,他一届神明,原本靠着神力走路便可不像凡人一般发出声响,可这一刻他却像忘了这回事似的,脚印落在地上,碾碎了千堆雪,发出的声音也小心翼翼的。

屋内的人似有所感,沉沉道了一声:“你来了。”

而后他缓缓转过了身来。

一目连这才看清楚,一年不见,荒神竟是又变了副模样。

眼前身量纤长的神明黑发垂在鬓边,看上去戾气轻了许多,眉眼较之以前更为舒朗,眼下的阴影却深了不少,多了种不怒自威的气势,仿佛他只要站在那里,身后就会有无数的人心甘情愿地为他折腰,为他匍匐在地高声祈福。

也本该如此。

一目连只道是自己的自作多情,他竟然觉得荒神这副模样和自己十分相称。

可他也清楚,他们,荒和一目连,终究是不一样的,太不一样了。

一目连眼神在荒的脸上匆匆扫过,生怕多停一秒就会被烫了似的,连忙把目光挪到了别处。

“……嗯。”

答完这一声,一目连便想不出别的话来了。

他与荒,各自的神社间隔着十万八千里,也就是在每年神有月的出云议事上,才能见上一面。可即便如此,也不过是寥寥数语作结,待议事结束,左不过又是像这雪花一样,各自飞到各处去了。

他心底藏着些不可言说的秘事已有许多年,每每离了出云便盼着下一次再见,可真等见了,又觉得多看那人一眼都是罪过。

不敢高声语,恐惊天上人。

眼前人是心上人,心上人可不就是那天上人?

“……哎!”

一目连猝不及防被人拽了手腕,活像是被火燎到了似的,惊地失了风神一贯的端方自持。

原是荒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了他身前,牵着人的手腕就把他往屋里带。

荒沉默地望了一目连一眼,眼睛里有些不明显的笑意:“我怕你冷,想叫你进来,你却像没听见似的,在想什么?”

在想你。

一目连咬了咬舌尖,才让自己没把这话脱口而出。

好险。

他在心里叹了一声,却不想这口气真真从口中叹了出来。

荒挑眉望着他,一直望着,直到一目连有些受不住了,喉结僵硬地翻了翻,荒这才伸出了手,把一目连肩头那点还未融化的碎雪尽数扫了。

他指尖碰到了一目连的耳垂,一目连的眼睫剧烈地抖动了两下,像只受了惊的蝴蝶。

荒看在眼里,压下嘴角忍不住就要泛起的笑意,问道:“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。”

问句的形式,语气却是肯定的。

一目连只觉得被荒碰过的耳垂热得发疼,他咳了一声,道:“没有。”

“那,你便当作是我有话想对你说罢。”

荒说着,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件更为宽大的羽织来,月白色的料子,上面星月相互辉映,像是荒自己的衣物。

他把那羽织披在一目连身上,顺手松松揽住了一目连的肩,将人往后院带去了。

“陪我待会儿。”

一目连仿佛已经完全失了神格,整个人僵硬得像根木头,被荒揽着的那半边肩膀已经失了知觉,只留下奇异的酥麻,勾得人忍不住想翘起嘴角。

“你我相识多年,竟也没有一同赏过雪。”

荒的声音就在自己身旁高出几寸的地方,一目连眨了眨眼,“嗯”了一声。

荒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,道:“你今日怎的这般安静?倒显得我话格外多了。”

多说便多错,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什么要命的话,可不是要万劫不复了。

一目连无奈地想着,也知道自己今日表现的实在太过于刻意,干脆牵了荒的手,在他手背上点了点。

“许是见你换了副样貌,还未习惯。”

他说完抬头望了荒一眼,却见荒微张着嘴,眼神直直望着前面的亭子,并没有看他,于是讪讪收回了手。

他却没能注意到,一旁高大的神明不着痕迹地红了耳朵,另一侧的手紧紧攥住了袖口。

亭子里有袅袅的烟,中央的炉子上煨着壶清酒。神有月期间,出云的一切都是为神明准备的,于是二人自顾自地坐下,荒给一目连斟了一杯,这才给自己也倒上。

他举杯望向一目连。

一目连原本想推辞,原因无他,只因他酒量实在上不了台面,加热过后的清酒对他来说着实烈了些,可这样能和心上人就着飘雪自斟自饮的机会五百年也才只这一次,一目连咬了咬牙,端起酒杯与荒虚虚一礼,而后一饮而尽。

他仰头的幅度太大,又闭了眼睛,于是便错过了荒噙着酒盈盈朝他递来的目光。

那目光在这初雪的冬日,实在是有些过于热烈了。

荒抬手打了个响指,他那威风凛凛的龙便裹挟着无数雪花来了。

身后还跟着一目连的那条。

一目连诧异地盯着那两条龙道:“它们倒是相处得极好。”

荒看向身旁人的侧脸,笑着道:“我这家伙难伺候得紧,也就是你,喜欢了,才愿意给个好脸色。”

酒过三巡,一目连的脑袋已经晕了起来,他觉得自己从荒的话里听出来了点别的意味,又不敢细想,干脆又拿起酒杯,想把那些乱糟糟的想法就着酒一并咽了。可还没等他把酒杯拿离木桌,手便被人一把握住了。

“别喝了,已经醉了。”

神明喝了酒,也不过是个失了清明神志的普通人。一目连觉得手掌上的热度一路火烧火燎地传到了心口,混着那点不可说的妄念,烧成了一把无法熄灭的业火。

大概是醉得太厉害了,他竟然觉得荒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点意犹未尽的流连,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。

大脑里那根绷了几百年的弦不早不晚,偏偏在这一刻“啪”的断了。

一目连伸出另一只手来,捉住了荒握着自己的那只手,缓缓放到了自己心口。

荒眉心跳了一跳。

“人人都道风神端方自持,是八百万神明里再正直无暇不过的存在。”一目连稍稍眯了眯眼睛,鼻头和眼角被周围肆虐的寒气熏出了一点红。

“可那只是因为,他没遇上你罢了。”

一目连感觉到自己捉着的那只手蓦地颤了一下,他不由得想到了他一早便设想出的最坏的结果,手却不依不饶地抓得更紧了。

他望向荒的眼神里带了些荒看不懂的情绪:“高高在上、目空一切的荒神,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被玷污了?被这样不洁的、悖德的、见不得光的感情……唔……”

一目连被人重重一拽,紧接着便落入了一个他肖想了上百年的怀抱里,唇上印上了那个人的气息,一目连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,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上将要滑落的月白色羽织。

荒揽住了他的腰,在他的唇上不住地轻Ⅱ舔、研磨,甚至伸出了舌尖去舔Ⅱ舐、吸Ⅱ吮一目连口腔里的软肉。

耳边呼啸的风声仿佛在极速远离,大雪也像是已被隔绝在千里之外,一目连一朝得偿所愿,满心满眼再看不到听不到其他,只有眼前的人。心里不知是惊多还是喜多,眼睛睁得大大的。

“闭眼。”荒神轻声道。

他把一目连朝自己怀里又揽了揽,在眼皮上施以一吻,而后又依依不舍地去寻那柔软温热的嘴唇。

“我等了你上百年,早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你肖想了个遍,若说玷污,那也该是我玷污了风神大人才是。”
 荒的唇流连在一目连嘴角,轻轻笑了笑。

一目连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。

“怎么?不信么?风神大人以为,那每年只落在三重县*的流星逐月之景,是从何而来?”

一目连像是想起了什么,霎时瞪大了眼睛。

不知多少年前的出云集会上,他随口提了一句,流星之景难得,他虽已为神百年,却始终不曾亲眼见过,颇有些遗憾。

他本是随口一提,却不想竟被那人听进了心里去,自那年以后,每年盛夏晴好时候,他总能望见流星,繁密如雨,璀璨又短暂。

他只当是出云人杰地灵,随口说了个愿望竟也能成真,不成想那每一颗流星,都是有人特意为了他而备下的盛大礼物,每一点转瞬即逝的璀璨里,都藏着一句不能轻易宣之于口的话。

“我心悦风神大人,料想大人应如是。”

荒神嘴角噙着一点笑意,把他整个人的五官都衬得柔和了起来。

一目连颤抖着手试探着搂住了荒的腰,见人丝毫没有挣动,这才确定眼前的不是幻境,他长舒了口气:“你让我等得好苦。”

荒在一目连的背上抚了抚,干脆把人抱了起来,俯在一目连耳边道:“我又何尝不是。”

矜贵的风神大人脸皮薄,耳朵被这人的呼吸弄得十分痒,搂着荒神的脖子,脸红了个透。

荒抱着人回了房里,在门上施了法,把人放在了床榻上,而后便深深吻了上去。

“我一刻也不愿等了。”

门外风雪未歇,皑皑白雪把整座出云大社装点成了无垢的白。

门内帷帐轻晃,漾出的都是暖人的春意。

今年出云的神有月,的确是与往年大不同了。


=完=


*十月神无月,是指阴历十月,所以有雪。

*每年神无月,八百万神明聚集出云进行神议。出云大社主殿两侧的建筑内,设有19个小神社,据传便是用来接待由外地赶来的众神。

*流星落在三重县是因为风神的神社在三重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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